第23章 拖堂
黎鄢歌
全家偷听我心声，一脚踹走渣爹
太阳已经西斜，黎子晟记挂着回去找妹妹玩，也因为要在黎子覆面前保持不学无术的原状，无心去听先生授课。他眼里只看见窗外飞过去两只鸟，先生的女儿又在揪着那只狸花猫的尾巴，门前两只狗儿又为一块骨头打起来。
忽然，一个纸团掉落在他桌案一角。
“今日课后，老地方”纸条必然是黎子覆给的，老地方说的是红香楼。自从黎子覆进入侯府，就最喜欢和他这个侯府唯一的健全孩子腻在一起。黎子覆向他示好的方法刚开始只是替写课业，后来就变成带他寻花问柳。
其实他们都是还没长成的半大小子，去红香楼这样的烟花之地并不能做些实质性的坏事。但黎子晟在侯府这样大规矩的地方长大，面对这些坏规矩的新鲜事情毫无抵抗力。他曾经很感谢黎子覆，以为是黎子覆让他看到了外面不一样的世界，以为黎子覆是为了让他开心。
经此一遭，子晟回想前尘往事，才发觉其每一步都是如此不怀好意，一点一点想将他引入不归路。黎子晟思及此，只剩一片恶寒。
即使已经私下里分家，侯府两位公子课后也要一道回府。他们在曾经的很多个午后都坐着一辆马车从书孰回家，他们会一起调侃先生稀疏的胡子，模仿某位同窗稀奇的口音，然后半哄骗带胁迫的指使驾车的小厮带他们去集市或青楼。
“去红香楼。”黎子覆一上车便这样喊道。
子晟兜兜转转想了很多拒绝的理由，权衡过后，只得点了点头，给黎子覆一个像往日一样的玩世不恭的笑。
红香楼，是城南生意最好的秦楼楚馆，店面不大，但在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界能够几十年屹立不倒，不仅有自己的手段，背后自然也是有贵人扶持的。
门前没有拉客的姑娘，只在二楼小窗能影影绰绰看见几个曼妙身影，飘出几段琴声。这样的地方无须太引人注目，她们的客人只是京中的达官显贵，纨绔子弟。
侯府往日给黎子晟的零用并不宽裕，往往要精打细算小半个月才能来潇洒一次。他往日却总是欲罢不能，每日魂牵梦萦的等着那一日。如今回想，里头并没有太特别的地方——酒与吃食都是京城常见的样式和水准，常出来露面的姑娘也多是清倌，很少同客人讲话，只是斟酒弹琴。琴技与歌喉是好听的，但也不比梨园的更有特点。这是贵族的人情场，同他们两个孩子有什么关系。
所以当初只是期盼着做一件自以为轻松的“坏事”罢了，又或者只是黎子覆告诉他这很好。
一进门，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，管事的娘子早认得他们俩，自作主张安排了往日点过的菜点：“还是叫小七陪公子吧？”
黎子晟点点头，他也不认识楼里的其他姑娘。他初次来时只有门口收钱的柜台高，掌柜便叫了年纪相仿的小七来与他做玩伴。与其说他们是公子找姑娘，不如说是两个孩子过家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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