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何处得为家

 杜且弃之
    第十一章 何处得为家(1/2)

    隔日,柴从深被停职查办,刘慎暂代市舶司一切事务,以确保入港商舶抽解事宜不受影响。盛平号的当家沈征博被请到知府衙门后,便再也没有出来过,牙号的伙计收不到消息,为了自保,陆续与盛平号撇清关系。

    一连半月,泉州城的各路客商按兵不动,宁愿让整船的物货在市舶司的货仓里多呆些时日,也不愿意贸然找牙号进行抽解事宜。四进茶馆人来人往,但都是观望为主,谁也不知道刘慎是否会成为下一任的市舶司提举,今日与他攀交,明日可能会如盛平号的沈征博。

    一时间,人人自危。

    直到一个月后,刘慎兼任市舶司提举的诏书下来,公告全城。柴从深中饱私囊,索贿受贿,违法抽解、博买,伤害与蕃商之间的感情,一应罪名都被查实,在短短月余的时间内,他已犯下累累罪责,因此吏部与刑部、户部、大理寺的官员同赴明州、广州等地,调查他在两地市舶司任上是否也存在违法行为。

    至于卢荣,杜且送到东平王府的两名婢女指认他施暴时错手杀了另一名婢女,而她们也是被卢荣强奸,怀有身孕,被卢氏养在乡下,活得十分艰辛。而卢荣随柴从深各处任职,且身居要职,吃拿卡要,无恶不作。短短一个月的时间,泉州城不少牙人都被卢荣拿了不少的好处,当中也有盛平号的牙人,为了避免成为被殃及的池鱼,纷纷出来指证卢荣。虽说柴从深是官,罪可减一等,但卢荣是白身,没有功名,有祖荫也无法保他的小命。且柴从深眼下自身难保,没有心力为卢荣奔走。

    当然,柴从深的事情能如此顺利,与他平日为人太差有极大的关系。

    人有时候要知足常乐,一任市舶司油水之多人人眼馋,可他偏偏明州、广州各一任,还要继续染指泉州。若不是吏部尚书受了他各种好处,也不会如此行事。因被此事牵连,吏部尚书也被罢黜。

    这还要归功于杜少言。在他得知卢荣对杜且所做的污蔑之后,为自己这些年对女儿的不闻不问心怀愧疚,尽全力把柴从深及他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一网打尽。

    至此,不仅泉州城变了天,连朝堂的派系也跟着变了。

    杜且把夕食搬到偏院的凉亭,还把阿莫和苏比也叫上,苏比见了弃之十分热络地上前。自从弃之住进偏院后,苏比一直缠着他问牙人的事情,嚷嚷着要拜他为师,在牙人这条路上勤奋努力,缔造传奇。

    弃之敷衍他几句,“我劝你还是找条船,等冬日转风回三佛齐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回去做甚?”苏比的宋话说得比之前流利,“我爹娘都死了,回去也是一个人,没有家,何处都可为家,不是吗?”

    弃之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,他也没有家的人,他又如何去说服另一个无家可归的人。他也说不清楚,到底何处可为家。

    “我若是在此地成家立业,不也是我的家吗?为何非要回三佛齐?再说,我是大食人,三佛齐也非故土。”苏比指着阿莫说:“阿莫不也是如此,难道你们也要他回暹罗?我听说大娘子也非泉州人,可她以此为家,即便夫君不在,她依然把沈家料理得井井有条。还有,弃之哥哥,你家在哪里,是如何到了这里的?”

    一席话,苏比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,一路乘船而来,混成人精,但在人情世故上,还是孩童。对他而言,天下处处可为家,因为没有对家的依恋,幼时四海为家,野蛮成长,父母所在之处即是家,而今只剩他一人,他一人便是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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