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7章 雨水像断线的佛珠
雨水像断线的佛珠砸在天台围栏上，苏河数到第三十二滴时，终于听见铁门被撞开的声音。
"盐酸文拉法辛。"林深的白大褂被雨水浸透，贴在精瘦的腰线上，"这是你今天没吃的药。"他摊开掌心，橙色药片在路灯下泛着潮湿的光。我认得那个姿势，三个月前他第一次给我开药时，手腕内侧有道新鲜的抓痕。
我往后退了半步，运动鞋后跟悬在水泥台边缘。二十六层楼的风卷着雨腥味灌进鼻腔，远处写字楼的霓虹在雨幕里晕成血色光斑。"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今天吗？"我扯开黏在颈后的衬衫领口，"三年前的暴雨夜，沈星说她要去买红糖糍粑。"
林深的喉结滑动了一下。这个总是用金丝眼镜藏起情绪的心理医生，此刻睫毛上凝着细碎水珠。"监控显示她最后出现在跨江大桥。"他向前逼近半步，定制皮鞋碾碎积水里的月光，"但警方打捞了两个月......"
"所以她变成了江底的藻类？还是融进了鱼群的记忆？"我忽然笑起来，雨水顺着嘴角流进牙缝，"就像你诊疗手册里写的，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的幻想？"手指摸到裤袋里的瑞士军刀，冰凉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。
阴影里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。沈星从水箱后面转出来时，红色裙摆正巧被风吹成一面战旗。她舔掉唇角的雨水，指甲上的碎钻在暗处闪着幽光。"林医生没告诉你吗？"她歪头的样子和分手那天一模一样，"那天我本来要去堕胎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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