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0章 番外篇·我们相爱,为民除害⑨

    第370章 番外篇·我们相爱,为民除害⑨(1/2)

    他现在看着我和容羡,就觉得自己像个外人。

    从前也是这样,从来都无法进入我和容羡之间。

    哪怕我们根本不是情侣,却比情侣更稳固。

    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,天都已经亮了,萧里要送容羡回去,我死活要跟着,我说想看看容羡这半年住的地方,容羡回头看我,“有什么好看的?”

    我固执地说,“想看看,就想看看。”想了解你……那没有我的,五年的生活。

    萧里说,“你该被关进去了。”

    我回头看着在等我的几个派出所人员,忽然间觉得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我想跟上容羡的脚步。

    可是……似乎不行呢,容羡。

    好像你忘记我的时候,活得更像自己一点呢。

    我跟着回到了派出所里面,萧里对我说,“送完容羡来看你,大家那边我会帮你瞒住的。”

    我自愿走进去了,后来进入看守所,那道门被上了锁之后,我整个人的所有情绪才缓缓死寂下来。

    但是我一点都不绝望了。

    我很开心。

    我觉得我蹲看守所都是值得的。

    因为容羡回来了。

    我看着周围的墙壁,忽然间在想,萧里当初坐牢的时候,是不是也像我这样?

    一个人,被冰冷的水泥隔绝了一切,无法和外界联系,也根本无法知道外面的世界过得怎么样了。

    难怪很多人从监狱里出来,最终只能回到监狱里去。

    因为外面的大家都在跟随时光的步伐缓慢向前,而只有他们,被岁月遗忘了,关在一所牢笼里,不知今夕是何夕,也不知道外面的天翻地覆,等到出去了,这个世界已经丢弃他们了。

    萧里坐牢两年出来后,有这样的感慨吗?

    我才一进看守所,就已经有这种念头了,那么萧里呢?

    那孤独的两年里,他脑子里掠过的,都是谁的面孔呢?

    我闭上眼睛,躺在一张小床上缓缓睡去,像是进入了一场美梦,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处牢笼。

    后来我被人从梦里惊醒,察觉到有人的手顺着我的身体往下,冰凉的指腹一点点掐紧我的肌肤,是萧里。

    我浑身痉挛了一下,迅速清醒,睁开眼睛,我看见了萧里那对猩红的眼。

    像是能流出血来一样。

    他是怎么进来的?我在发出这个疑问之后,就又自嘲的笑了笑,这种提问有意义吗?萧里能进来,就已经证明了一切。

    这是个全封闭的,独立的,水泥单人间。

    萧里的手在我身上肆意摸索,甚至还带着颤抖。

    我居然生出一种萧里在害怕的错觉。

    我想反抗,但他捂住了我的嘴巴,“隔音效果不好。”

    他想干什么?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,随后萧里压上来,那么一张小床,如何承受我们的重量?

    我全身都包裹了萧里的气息,经历了一遭如此刺激性的事件,此时此刻的我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是疲惫的,无法抵挡萧里的掠夺,只能努力绷直了身体,我哑着嗓子说,“别碰我。”

    可是萧里像是疯了一样,他的力道又深又狠,我无力承受,整个人都像是在一点点碎掉,我哭的时候,萧里一把擦掉了我的眼泪。

    他对我说,“别再对容羡落泪。”

    我不听,故意喊了一声容羡的名字,萧里像是猝然失控,凶狠地将我按在那张条件简陋的床上,咬牙切齿,“你再说一遍试试?”

    我一边流眼泪一边笑,我说,“你在怕啊?”

    萧里眼底出现了一种尤为撕裂的情绪,我对上他的眼睛,笑得畅快淋漓,“害怕容羡一回来,我又去找他对不对?害怕我眼里只有容羡对不对?害怕容羡从此把我抢走,哪怕他失忆,我一样能奔向他对不对?”

    萧里歇斯底里地低吼,“闭嘴——”

    “萧里,你也会怕吗?”

    怕,他怕得要死!

    可是他要怎么说他怕?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,除了跟我身体的紧密接触,他从我身上再也得不到任何东西了。

    连仅存的爱意都得不到了。

    萧里红着眼睛对我说,“容羡是你的一切吗?”

    我主动搂住他的脖子,咯咯乱笑,不知道是在报复谁,“曾经你是我的一切。”

    熟悉的体温,熟悉的力度,熟悉的味道,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熟悉,然而——我的眼睛那么陌生。

    萧里猛地一停,手背青筋暴起。

    我一字一句,“可是你别忘了,是你亲手,不要我的。”

    是你不要我的,萧里,不是我不要你。

    我多爱你啊,你都能轻轻松松把我丢了,你把那个爱你爱到骨子里的我丢到哪里了啊?

    我又哭又笑,“萧里,你后悔吗?我一丁点都不后悔了,我连回忆过去,我都觉得我像个傻子——”

    萧里捂住我的嘴巴,“别再说了。”

    他已经够痛了。

    后来他闷哼,没有抵过彼此身体带来的快感,我在崩溃边缘被他拉扯着坠入深渊,他起身的时候,我都能感受到他疯狂鼓动的脉搏。

    有人在帮我擦身体,擦眼泪,我笑得嘲讽,“你除了这样对我,还能怎么样?”

    萧里的手一顿,哑着嗓子,“薄颜,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都得不到了。”我直勾勾盯着萧里,“你可再也别想什么都不付出,就从我这里得到那些甜头。”

    萧里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瞬间炸裂,那模样竟有一种毁灭性的美感。

    他嫉妒容羡,嫉妒容羡不管什么时候在我心里都永远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,嫉妒容羡可以肆意妄为和我在一起不怕分离,嫉妒容羡……能用所有的温柔和守护对待我。

    萧里觉得,他们三个人里,从来只有自己是外人。

    他想抢,想掠夺,想得到,想占有。各种念头化作他一个执念,一个心魔,可是到头来容羡一回来,就什么都回到了原点。

    他想要一个肯定,一个答案。可是我不会给了。

    我再也不会廉价地使用我爱你三个字了。

    我注视着萧里,轻声道,“萧里,我们谁都不无辜。”

    我不知道那天萧里是怎么离开的,我甚至觉得他扭头起身那一秒有什么液体落在我手背上,但是我刻意性忽略了。

    一个人可以有多少五年十年来衡量一份感情呢?

    我和萧里认识的那么多年,容羡无处不在,他守护,萧里背负,而我……只有一场错付。

    我在想到底是哪儿错了,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,难道终究有一个人要出局吗?

    在我所不知道的背后,萧里替我经历了什么,承担了什么,又一个人沉默无声地付出过什么——我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我只是本能地想着,或许萧里也做过很多,因为做过很多,到头来却全都收不回,我才得以成为他内心的念念不忘和蠢蠢欲动的所有来源。

    他一生不得到要占有的执念。

    挺好的。

    通通都不要好过。

    我蜷缩进被子里,身体因为刺痛感还在隐隐颤抖,萧里褪去时的热度还残留在我身体的每个角落,我抱住自己,似乎这样就可以不落空。

    ······

    这天夜晚萧里驾车狂奔,路过每一个高速公路的路口,他不知道该如何发泄自己的情绪,握着方向盘几乎要碎裂。

    加快的速度下,肾上腺素狂飙到了一个顶点,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儿涌入他胸腔,萧里低吼着,如同野兽,双眸猩红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要怎么做,他连做爱都是冰冷的,他真的感受不到薄颜的一点爱意。

    怎么能这样,怎么可以这样,为什么容羡一出现,就会变成这样。

    他可以触碰的地方,他可以得到的注意,统统被另一个人抢走。

    哪怕连失忆了,都能轻轻松松打败自己。

    他越是不在意,越是要在乎,越是想自由,越是被束缚。

    越想摆脱……却偏偏深陷。

    萧里要疯掉了,要怎么样可以戒掉瘾,要怎么做才能不爱她。

    后来江凛一通电话,萧里接起来的时候,声音都是带着颤抖的,江凛一愣,“你在哭。”

    萧里摇摇头,仰起脖子,瘦削的脖颈连着凸起的喉结,拉出一道性感又干脆利落的弧度,男人皮囊无疑是精致到了一种挑不出瑕疵的地步,可是此时此刻,他无声地落了一道眼泪,然后说,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江凛叹了口气,“和薄颜吵架了?”

    萧里说,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得了,我还不知道你。”江凛喊了一声,“掉头,回家,薄悦的事情让你爸妈知道了,过来解决一下。”

    萧里声音有些冷,他吸了一下鼻子,很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,“谁让他们知道的?”

    “你觉得我们会说吗?”江凛声音也很冷,“除了薄悦自己,还能有谁?”

    他们一帮朋友都是帮着萧里和薄颜的。

    萧里迅速在下个高速公路的岔口选择了回去的路程,然后绕着绕城高速狂奔回去,江凛说他爹妈都在江家碰面了,萧里心中一紧。

    到江家的时候,江凛远远在外面花园里看着萧里开车回来,一下车,对上萧里微红的眼眶,江凛愣了愣,随后道,“你爸妈都知道了……你自己小心点,兄弟已经尽力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感谢。”萧里拍了拍江凛的肩膀,声音低沉,“我自己来解决吧。”

    萧里刚走进去,就看见余敏也哭得眼睛通红走出来,什么话都还没说,就直接一个巴掌打在了萧里的脸上。

    江凛都吓了一跳,可是萧里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余敏指着萧里,手指都在哆嗦,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我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儿子!”

    余敏的话相当痛心疾首,完全没想过自己的儿子居然会牵连这么多事情,薄家的两个女儿,统统都有牵扯。

    她的儿子做了什么孽啊!

    余敏指着萧里,旁边的萧胜已经不想说话了,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别人嘴里听见关于自己儿子的……这么多不堪入耳的消息。

    萧里站在那里一言不发,受了余敏一个巴掌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的,他骨气向来都很硬,哪怕现在余敏扯着他的衣服,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薄悦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?萧里……你——你和颜颜……你……”

    余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,倒退几步,不停地深呼吸,旁边的老公在帮她拍着背顺气,余敏哭着摇头,笑声一句话都没说,只是用那种冷漠的眼神注视着萧里,然而正是这种无声的质问,让人觉得太过压迫。

    萧里遗传的就是他的父亲,此时此刻亲生父亲的面对下,他显得有些苍白。

    “你说话呀!你装什么哑巴!”

    余敏又是抬起手来,吓得江凛赶紧冲上去,“敏阿姨,您冷静一点,别打他了!”

    陆在清抓着萧里往后,后来萧胜吼了一声,“谁都不许拦着!”

    几个小辈被萧胜一声吼,吼得浑身一惊,竟然不敢再动。

    “萧里,你上来。”

    萧胜拍着自己老婆的背,余敏哭得靠在他怀中,男人便轻轻顺着她的气,低头的时候还是心疼的,抬起头来面对自己的儿子,眸光瞬间冰冷——

    陆在清心想完了完了,余敏没准儿还会心软呢,萧里的父亲比萧里还硬气,估计能直接把萧里打死了都。

    萧里走上前,抬头对上自己父亲的脸,他眼里的光很冷,但是没有一丝心虚。

    萧胜冷笑,“怎么,你还很得意是不是?”

    萧里说,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余敏又哭喊着,“你说,薄悦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?”

    萧里沉默。

    萧胜怒了,“说啊!你有本事做没本事承担!”

    萧里一字一句,声音硬得出声落地的瞬间都能在地上一砸一个坑,“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是真的。

    “萧里你——”余敏真的是绝望了,连萧里本人都肯定了!那些人渣一样的事情……当妈的还没来得及骂,当爸的开口直接就是一句,“跪下!”

    跪下!

    萧里没有二话,当场直直跪在了江凛家大理石地板上。

    江凛的爹妈都惊到了,过来拉着萧胜,“老胜啊,你怎么回事啊,对自己儿子都这样狠啊?萧里年轻办点错事很正常啊……阿萧你别跟你爸怄气,你服服软——”

    “谁来说都没用!”

    萧胜要不是看在江凛父母的份上,能直接把萧里腿都打断,“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!老子给你放权放钱,把什么都给你继承,你他妈给我出去乱搞!没有我你算个屁!在这里跪着,跪到天黑!我现在就去把薄颜薄悦拉来,你挨个给她们道歉!”

    萧里别的一个字都没多解释。

    后来萧胜要打电话,江凛猛地记起来现在还有人不能过来,立刻一把抓住了萧胜的手,“叔父您等等,薄悦和薄颜那儿让薄誊这个当哥的去解决,我们现在就只要听萧里的选择就好了是不是?萧里你表个态啊!”

    萧里双膝跪在地板上,低垂着眉目,似乎抽离了一切,不喜不悲。

    “萧里!”

    江凛都急得声音变掉了,“你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承担一切责任。”

    所有人都在失控,唯有萧里似乎立在他们彼岸,开口一句声音都很淡,像是什么都不在乎。

    什么都不要。

    “你承担责任?你有脸说这种话?”萧胜怒不可遏,抄起一边的烟灰缸直接砸在萧里的额头上,一声巨响,萧里自己都眼前一黑,差点昏过去。

    他猛地伸手撑住地板,额头上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来。

    “老胜你够了!萧里出什么事怎么办!”江凛的父母着急了,也跟着喊了一声,“萧里都说要承担责任了,你怎么还逼他,非要自己儿子死妈!”

    “他承担什么?他怎么承担?他给谁承担!薄悦薄颜哪一个他能补偿?他乱搞,我真是恨不得打死他!”萧胜气得眼睛血红,“我从小教你男人要负责任,这就是你所谓的负责任的态度吗!薄悦是你要娶进门的女人,薄颜是你从小到大的朋友,你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?我真是——”

    萧胜自己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,萧里跪在那里摇摇欲坠,他痛苦地闭上眼睛,大脑被疼痛所侵袭。

    鲜血顺着紧闭的眼皮往下蔓延,萧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,就察觉到了眼眶上面一圈浓稠的鲜血的重量。

    “快擦擦,萧里,你别跟你爸爸斗气……”陆在清给萧里抽了几张餐巾纸,又抬头对萧胜说,“叔父,得送萧里去医院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看个屁的医生!”萧胜死死握着拳头,“让他好好吃点教训!”

    萧里身子晃动了一下,但是没摔下去。

    余敏这会儿又有些心软了,萧里一直高高在上富家公子的模样,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?又是跪着又是流血,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颜面尽失,她只能轻轻唤了一句,“萧里,你好好认个错,跟爸爸认个错,我们回去和薄悦说清楚……然后你跟她……”

    余敏的话还没说完,萧里就打断了他们。

    “我不能和薄悦结婚。”

    所有人都惊了!

    萧里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,无疑是火上浇油!

    可是萧里一字一句,冒着大不讳,哪怕下一秒灰飞烟灭,“薄颜的孩子,是我的。我不能和薄悦结婚。”

    全场哗然!

    余敏倒退两步,脚一软直直摔在沙发上,江凛的母亲去搀扶她,“你没事啊吧?”

    余敏不停地抚着胸口,“我……我……我没事……我……”

    她都要疯掉了!

    怎么回事!怎么薄颜连孩子都生下来了,还是萧里的!

    “我们萧家……欠了薄家太多。”

    余敏喃喃着,“把薄颜给我喊过来——薄颜呢?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带孩子,我们萧家的孩子啊,五年来什么都没有过问让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余敏哭喊着,“薄颜多好的姑娘啊……萧里,你太作孽了,你太作孽了……”

    萧胜真是气得脸色铁青,完全没想到又突然间爆出来这么一个真相,连见惯了风浪的铁骨男人都觉得有些震惊了,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回过神来他暴怒,上前一把抓住自己儿子的领子,摇晃着他的身体,萧里额头的鲜血一滴滴被甩出来,萧胜手背青筋暴起,“你在说什么?薄颜的小孩是你的?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?”

    萧里失血过多闭上眼睛,却仍撑着自己的意识,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那是他的小孩。

    只属于他和薄颜的小孩。

    谁都别想……从他身边抢走的小孩。

    萧胜摇着头,终是松开萧里,“你没救了,你真的……你和薄颜这样,要怎么对薄悦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没碰过她。”

    萧里昏过去之前,就说了这一句话,“除了薄颜,我谁都不想要。”

    然后,黑暗来袭。

    吞没一切感知。

    ······

    我第二天就被陆在清哐哐哐的拍门声弄醒了,后来陆在清对我说,“快出来,萧里送医院抢救了——薄颜!”

    这群富家子弟进出派出所就跟进出自己家一样。

    我被陆在清塞了钱直接提了出来,连剩下的两天都不用多蹲了,我一听萧里被送医院了,眉心狠狠跳了跳。

    怎么回事?

    萧里会被送医院?他比我们谁都要强大,心比谁都硬,那要是进医院了……

    我下意识开口,“为什么会这样?”

    “因为萧里和你的事情……被他爸妈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陆在清将我带上车,恶狠狠地说道,“薄悦装委屈跑到萧里爸妈那里哭诉,说你的坏话,然后萧里和父母坦白了跟你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我心中一紧,“薄悦?”

    她是不是不想活了!

    陆在清看我一眼,“现在带你去医院,一会见到萧里父母……你,你记得理智。”

    这一刻,余敏阿姨的脸从我脑海里掠过,我竟然开始害怕起来。

    所有一切都被捅穿的时候,若我站在了余敏的对立面,她……还会像以前那样温柔待我吗?

    我坐进陆在清的车子里,然后发现车椅被人放下去了,我奇怪了一下,“你这里谁坐过?”

    陆在清脸上懵逼了一会,随后咬牙切齿骂了一句,“靠,楚歌那个臭婆娘……”

    我说,“楚歌是谁?”

    “妞。”

    陆在清说,“农村妞,没见过车子跑,妈的把老子车子当飞机一样做展览,就差舔轮子了。”

    我愣是被陆在清的话说的逗笑了,“你什么时候找的这种小姑娘?网红嫖腻了?”

    “我他妈怎么知道……”陆在清一脚踩下油门,“得了得了,也不是女朋友,我能傻缺到找个山沟沟里出来的么。就是人家以前在山里,空气好环境好,被养的好,皮肤嫩又水灵……”

    我顿了顿,“你就是贪图人家美色。”

    陆在清拍了一下喇叭,“我又不是不给钱!”

    我说,“行了,原来还是小姐。”

    陆在清说,“我就喜欢这样的,你什么时候下水,我就去包你。”

    我扭头幽幽看他,“做好被萧里打死的准备了吗?”

    陆在清对我说,“不可能的,你先试试,你敢下水,萧里第一个打死的肯定是你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三句话不离萧里,我说,“我离了萧里是不是得死啊?你们怎么这么喜欢把我和萧里捆绑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“萧里能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呢。”陆在清松开方向盘,过来弹了我一个脑镚儿,“你知不知道萧里——唉算了,你自个儿见到他那副惨样估计就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我心里一紧,“唬谁呢,萧里惨?全世界就他最风光。”

    “嘴巴不要老卵。”陆在清的速度开始放缓,大概是要到医院了,第三人民医院,和容羡同一个,“萧里真可怜,唉……”

    我说,“萧里可怜什么?可怜付出一个精子就能白白得到俩孩子?”

    陆在清憋住了,过了好一会才说,“那……那这事儿的确是他不对,一码归一码……萧里虽然人不咋地,但是,但是有些地方还是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我又说,“比如呢?”

    陆在清又憋住了,脸色都跟着涨红了,可能憋着什么没说,但是又特别想说,但是又不大肯定到底能不能说,差点憋得喘不过气,最后大喊了一声,“比如他帮你坐过两年牢!”

    我的心就跟玻璃似的,在那一瞬间瞬间崩裂破碎。

    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呼吸都跟着急促了,随后转过脸去,一把抓住了陆在清的手,陆在清吓了一跳,“开车呢开车呢!你松手!想知道详细情况自己去问萧里,我不说了——你也别说是我说的,反正萧里不让我们告诉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告诉我!”

    我红着眼睛嘶吼了一声,“这种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?为什么——”

    原来何止说的萧里坐牢……就是这个意思吗?原来大家都知道萧里曾经替我背过两年的牢狱之灾吗?

    我为什么不知道……我为什么被瞒在鼓里?!

    “他……他本身就不想告诉你啊,告诉你干嘛,让你感激他?”陆在清被我一抓也急了眼,“萧里又不图你感激,萧里只不过乐意为你坐牢而已,再说了这事儿也不能抵消他对你的差劲,他渣我也看在眼里替你心疼,所以干嘛非得告诉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有权利知道!”

    我眼泪都要暴出来了,“当初我喝多了开车撞薄悦是不是?本来应该我坐牢对不对?我被送去国外……因为我哥和萧里说好了是不是?!”

    陆在清艰难地点头,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萧里为什么不告诉我……”

    我猝然失去了力气,直直瘫在车椅上,手脚都在不停地抖,“为什么不告诉我,为什么现在才让我知道,干脆瞒我一辈子算了,为什么老是在我特别恨他的时候让我知道他对我好……我最讨厌这种事情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萧里不想让你知道的原因,大概这也是其中之一吧。”

    陆在清声音平缓了下来,对我说,“他不想你连恨他,都做不到干干脆脆。萧里也不喜欢被人感恩。他为你做的一切……只是因为他愿意,而不是为了要你的回应。”

    萧里也和我一样,最恨的就是连恨都被瞒着。

    我不停地喘气,像是失去氧气的鱼,擦了一把眼泪,后来我对陆在清说,“到了没?”

    “到了。”陆在清开始停车,抽了一张餐巾纸给我,“你整理一下情绪,我再带你上去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我颤着声音应了一声,后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绪,才说,“上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孩子呢?”

    “傅暮终帮我看着。”

    陆在清觉得名字倍儿耳熟,“隔壁海城那个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我拉开车门,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陆在清跟在我背后,“傅暮终替你养小孩儿,你俩孩子会喊他爸爸吗?”

    “喊叔叔的。”我说,“傅暮终没那个坏心眼。”

    陆在清讪讪地说,“哦……我就问问。”

    我没说话,一路沉默和他进了电梯,后来看着电梯往上跳,在到达三楼的时候停下了。

    陆在清领着我往独立病房走,还没走近,我就听到了声音。

    “萧里,一会小颜来了你打算怎么办啊……”是余敏在说话,还带着哭腔的,“我们萧家真是做了多大的孽……”

    我的脚步在病房门口停住了,竟然不敢走进去。

    后来是陆在清敲门,门被打开的时候,里面的视线全都跟着朝门口方向看了过来,我站在那里神色惶然无助,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余敏看见我,也是同样的表情,过了好一会猛地站起来,大步朝我走来,“小颜……小颜……”

    我退了两步,“阿姨,对不起……但是我不是第三者,我,我也不是破坏萧里婚姻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我们萧家对不起你……”余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,“你这几年,一个人在国外,还,还好吗?”

    我看见病床上躺着的萧里,额头上缝了三针,眼神淡漠,脸色更加毫无血色了,我不敢和他对视,挪开眼睛。余敏以为我这个动作是害怕萧里,过去狠狠拽了他一把,“你别装死,小颜都来了!”

    萧里还是在那里沉默,我也跟着不说话,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,我一看见他这张苍白的脸,脑子里跟着开始代入他不悲不喜等待监狱里的样子。

    曾经在某一段人生里,我能做的,只有等待。

    耳边恍然响起当时萧里对我说的这句话,我莫名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。

    可能是我的表情比较痛苦,余敏以为是我心里委屈,就又重重拍了一下萧里的背,我感觉萧里整个人晃了晃,下一秒都可能要咳血了。

    后来,我听见萧里嘶哑着嗓子说,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我这辈子就没听见几回萧里跟人说对不起过。

    萧里多矜贵的人啊,萧里多矜贵的人啊。

    余敏捂着嘴巴,我在一边低着头,听见萧里断断续续对说,“耽误了你那么多年,我很抱歉。”

    他声音是低哑的,可是我偏偏听出一股……歇斯底里的感觉来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萧里这么说话是发自内心还是因为家人所逼,但是我知道,按萧里的个性,如果不想,家里人就是打死他,他都不会蹦出一个字来。

    意识到这个的时候,我整颗心都碎了。

    萧里说完了,就死死闭着嘴巴,余敏又说,“你这样就结束了吗?你这样算什么——你……”

    萧里嗓音喑哑,受了伤流了血,整个人都跟着虚了,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,我就没见过这么脆弱的萧里。

    他眼睛周围一圈是红着的,对我一字一句,“孩子要是不想养,给我好了,要是不乐意……跟着你也挺好。”

    他没有想跟我抢小孩的念头,一切全凭我做主。

    我有些仓促,不知道该做什么,心哆嗦得厉害,整个人感觉都在抖,我说,“嗯……我知道了,你,你额头……”

    萧里意味不明笑了几声,我立刻闭上了嘴巴,随后看着他坐在那里,侧着脸,侧影凉薄。

    我第一反应竟是,他居然也瘦了。

    我赶紧憋回眼眶里的眼泪,然后对余敏说,“阿姨……你看萧里也都说了,我,我也没什么多图的,就这样吧,没事我先走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薄颜。”余敏拉住我,不让我走,“你别怕啊,现在有阿姨给你做主呢。你想要萧里怎么样都行,真的,哪怕是钱……阿姨不是用钱在侮辱你,但是要补偿你这几年这两个孩子,钱是必不可缺的,你要钱都行……我们萧家绝无二话的,薄颜……”

    可是怕就怕,怕就怕我对萧里一无所求。

    我眼神死寂地摇摇头,声音也跟着哑了,“敏阿姨,我没什么想要的,你们不用多费心思。”

    那一刻,我察觉病床上的萧里猛然抬头,眼中有情绪破裂,竟像极了临死前的人最后挣扎一瞥。

    余敏看着我,恍惚了一阵,后来连连说了几个对不起,伸手想摸我的脸,“都把你……逼成什么样了啊……小颜……你要是恨阿姨,阿姨都能接受,你别这样,阿姨都不知道怎么补偿你……”

    我摇摇头,“不用补偿了,真的。我也有责任,这样就挺好的,阿姨您别多内疚,我不怪你们。”

    也怪我自己。

    余敏大概是说不出什么来了,其实我这样太狠了,连个转机都没给他们留。

    后来他们腾地方给我俩,陆在清等人都走了出去,留下我和萧里在病房里,我深呼吸一口气,看着依旧沉默的他那张苍白却漂亮的侧脸,喃喃着,“我知道你为我坐过牢了。”

    萧里瞳仁猝然紧缩,手指猛的攥紧,引得打在手背上的针头里有血液回流,我盯着他手背上缓慢肿起的乌青,看着那血液倒流进输液软管里,觉得全身血液也倒流回心头三寸。

    那一刻,如同沉溺于深海,窒息感缓慢浮上我的胸腔。

    我对萧里说,“你稀罕我的谢谢吗?”

    萧里低低冷笑,“你觉得我稀罕?”

    我摇摇头,轻笑着,“那我就不用特意对你说谢谢两个字了吧?”

    萧里沉默了,我明显看见了他眼里沉淀下来的凶狠。

    但是我,此时此刻的我,竟然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后来我在床边坐下,萧里没吭声,就是把脸转了过去,正好把额头上的伤口给我看,我说,“疼吗?”

    萧里没说话。

    我又问了一遍,“疼吗?”

    “不疼。”

    萧里忽然间倒抽一口冷气,嘶嘶地笑着,“是骗你的,挺疼的。”

    我沉默看着萧里,看着他额头上那个疤,他脸那么帅,多了道疤,愣是竟然没破坏美感。

    可能长得帅的人,毁容了也和我们是不一样的。

    我就坐在病床边,手搅在一起,也很紧张,萧里就这么不说话,我们共处一室,气氛却如同陌生人相见。

    想想也是一种嘲讽,曾经我们天天在同一张大床上醒来,可是当激情退却的时候,现在,只剩下了一把冰冷的灰。

    一切都烧成灰了,什么都没留下。

    后来萧里问我,“你想怎么办?”

    我还在出神,冷不丁被他一问,立刻抬头看他,才发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注视着我,那眼神直勾勾的,跟刀子似的,我浑身一惊,“你……你想表达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该问你的。”萧里皱着眉看着我,“过来了,想干什么?接下去的一切,你打算怎么办?”

    我下意识道,“能怎么办,我……就这样啊,等孩子大了,让他们自己选择留在谁身边,我都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要是没了孩子,我一个人倒也自在,随时随地去死都轻轻松松。

    萧里听见我这个回答,果不其然眼神更深了,我才猛地发觉,萧里问的,可能是说我们之间怎么办,而我,压根没想过我们之间的未来,所以连上心都没有。

    我立刻道,“你呢?”

    把问题抛还给他好了。

    反正我也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。

    萧里怔怔看着我,大概是不相信这话能从我嘴巴里说出来,他那么了解我,肯定知道我在逃避什么,也肯定知道我逃避的理由。

    感情里的一切逃避,不过是因为不爱了。

    萧里倒抽一口凉气,后来闭上眼睛,靠着枕头坐在病床上,仰着头,声音嘶哑地说了一句,“无所谓。”

    他喉结上下动了动,远远看去特别性感。

    我没说话,垂下眼睛,看着萧里这副压抑忍受的样子,忽然间又觉得,有些嘲讽。

    我自嘲地摇头笑了笑,我说,“你要是没事,那我走了,我去隔壁看看容羡。”

    萧里张嘴想说话,可能是想留我,也可能是想让我快点滚。我把握不准萧里对我的喜好,任何话就像是薛定谔箱子里的猫,再出现的那一刻之前,我都无法判定他到底是爱我还是讨厌我。

    要我还是让我去死。

    可是果然,出声的时候,萧里还是那副腔调,对我说,“那你快点滚。”

    你瞧。

    我真是自作多情。

    我出去的时候,余光察觉到萧里一直盯着我,那眼神太过灼热,几乎能把我的被烫出一个洞来——我想,或许人都是念旧情的,他可能放完狠话,还是舍不得我吧。

    可是萧里,我舍得。

    后来我关上门,去了别的楼层看容羡,推门进去的时候,他正在看视频,没想到我会来,有些意外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我如实道,“萧里受伤了,和你住在同一栋住院楼里,看完他我顺路来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容羡隔空丢给我一个苹果,“吃吗?我洗过的。”

    我接住了,直接咬了一口,皱起眉头,“太熟了,软软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喜欢吃脆的?”

    我道,“对的,你以前都记得的。”

    容羡对着我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,“抱歉,我忘了。我还在住院,吃的都是容易消化的水果,所以苹果也是挑的粉粉的品种。”

    黄皮苹果,营养成分倒是挺高的。

    我咬了一口就放在一边,在容羡病床边坐下,就如同刚刚在萧里旁边坐下一样在,只是这一次,我的姿态放松了很多。

    不管容羡记不记得我,在他身边,我都觉得很安心。

    后来容羡把我手机抽出去,我愣了一下,他说,“我给你输WiFi密码。”

    他以前也这样可以很轻松自如地拿我手机去玩,可是当现在这个动作被失忆的他做出来的时候,我大脑深处掀起一阵惊涛骇浪。

    你忘了,可是身体和本能还替你记得。

    容羡将输入了密码的手机塞入我手里,我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,后来容羡看我一眼,“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我才干巴巴地说着,“没事……”

    容羡撑着下巴来看我,破意味深长地勾唇,“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?我和你以前是情侣?”

    我摇摇头,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哦——”容羡拖长了音调,“你这个眼神老像是你暗恋我。”

    我沉默了许久,“你的自恋倒是一点都没变。”

    容羡笑了笑,又给我遥控器,“要不要看电视?”

    我说,“几百年没看电视了,现在老年人才看电视。”

    容羡双手放到脑后,“我住院期间没别的事情可以干了,只能看看电视再看看手机视频,也算是半个老年人了,空着下楼花园散步,过着夕阳红一般的日子。”

    我噗嗤一声乐了,“没关系,现在你可以和萧里结伴散步了,手里拿着保温杯和苹果。”

    容羡脸一拉,“更夕阳红了。”

    我坐在他病床边,看着他的侧脸,觉得世事实在是难料,容羡能活下来,等于重新拯救了我。

    原来一个人仅仅只要是活着,就足以拯救另外一个人。

    对我来说,容羡是这种存在,那么……萧里呢?

    我叩问自己,若是萧里出事,我会疯掉吗?

    可能当场心就死了。

    我从没想过萧里离开我们身边的话,剩下的几个人该怎么办。

    被留下的人,从来都是最痛苦的。

    我陪着容羡看了一会CCTV走近科学的回放,容羡啧啧感慨,“把观众当猴耍。”

    我说,“CCTV走近科学一般都是不科学的,查出来的真相都是瞎扯淡。”

    容羡乐了,“你也看吗?”

    我正视着他的脸,“高中时候,经常和你一起看。”那会我和容羡负责吐槽,萧里负责摆冷脸,一脸看透一切的样子。

    容羡愣住了。

    没想到会从我嘴巴里听到这句话,他慌了神,又追问我,“我们认识多久了?”

    我说,“我们高中就认识了,你算算。”

    如今我28了,容羡。

    十年……了啊。

    我笑着笑着就要笑出眼泪来,我说,“我认识你真的很久了,不过你现在这样挺好的,不必强迫自己记起来。”

    容羡盯着我,伸手过来擦我眼泪,哑着嗓子对我说,“看你委屈,我也跟着很难过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又告诉我,“我们以前真的不是情侣吗?”

    为什么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,和情侣很像?而且他,总有一种,她是属于他的感觉。

    我摇摇头,“我喜欢那个男的,萧里。”

    容羡的眼神暗了暗,皱着眉问我,“你真的喜欢他吗?”

    我点头,“嗯,之前很喜欢很喜欢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现在呢?”

    “现在,我对自己无能为力。”

    我只能扯了扯嘴角,装模作样地弄出一个笑脸来,尽管我觉得这个笑脸一定很难看,我说,“爱有什么用呢,能吃能喝还是能暖被窝?”

    容羡对我做出评价,“你的心老了。”

    我不可置否。

    的确已经老了,若为自由故,两者皆可抛。

    后来我对容羡说,“其实我到现在,也没必要非得和萧里在一起了啦,都看开了,只要你们都好好地就行,我可以接受生离,但我接受不了死别。”

    起码让我知道,你们,都各自安好地活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,和我的人生轨迹平行,不重叠,不相交,互不打扰,默默延伸。

    容羡伸手过来握住我,做完这个动作以后,他自己也愣住了。

    大概没想到自己会凭着习惯就这么做了,这个动态太熟悉了,他了然于心。

    然后他张了张嘴巴,可是脑子一片空白,说不出任何话来。

    他以前是怎么安慰我的?他统统忘了。

    容羡神色痛苦地看着我一会,后来轻轻对我说,“你尝试过……和别人在一起吗?”

    我愣了愣,还是选择坦白,“试过一个男人,叫卫廷。是你叫我跟他试试的,我就去试了,后来觉得很对不起他,及时止损,现在是朋友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我叫你去的?”

    容羡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打量我,“你以前这么听我的话?”

    我用一种同样复杂的笑容看着他,“我以前,大概只有你和萧里管得了我。”

    管得了我无法无天。

    容羡往门口看了一眼,随后又对我说,“那么现在呢?”

    我停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看着他在我面前的,近距离的,那张好看的脸。

    容羡对我说,“还听我的话吗?”

    我的心脏加速跳动。

    容羡按住我的后脑勺,试着把唇压上来,“如果我让你……吻我呢?”

    我完全没想过这话能从容羡的嘴里说出来,因为曾经的容羡……从来都不会尝试试探我的底线。

    而此时此刻,眼前的男人有着一双和容羡截然不同的眼睛,那眼神,已经全然没有了他的温柔体贴——容羡按住我,带着笑气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,随后对我说,“萧里在门口看。”

    我一愣,然后有人轻轻地啄了一口我的嘴角。

    然后我听见外面猛地响起一阵敲打门板的声音,回头的时候,容羡趁着我转身,直接从背后把我搂进怀里,然后抬头眯眼笑嘻嘻地看着萧里,喊了一声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萧里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站在门外,脸色苍白,大抵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没有血色,我甚至觉得他病号服下的身体是一片空荡。

    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用力捶了一下门板,现在我回过神来,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,猛地甩开了身后容羡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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